北桓境内,汪洛君带着部下们直直冲去一个酒楼,急急地想寻求庇护。酒楼有三层高,名曰忘忧阁。
站在三层的一位小二远远看见他们,就高喊:“唐老板,有客到!有客到!”
在二楼小憩的唐谦卉被小婢轻轻唤醒,小婢轻声说:“公子,客到。”
“客几位?”唐谦卉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随口一问。
小婢直起身子,对楼上喊:“客几位?”
“黑袄一位,紫衫三位,青衫十二位!”楼上的回应也很快。
这话让唐谦卉有了些反应,他心想着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出了事尽会往自己店里躲,脏了屋舍还吓了客人,心中满是反感,但又怕那帮粗人伤了人。
“叫他们直接进地道,别叫血污沾脏了地板。”唐谦卉被小婢扶起来整了整衣衫,随后对着铜镜咧出一抹笑,看着这笑有些亲切之意就摇着纸扇下了楼。
到了楼下,汪洛君一行人血池呼啦的就要进来,唐谦卉赶紧向周围的小婢和帮厨们皱皱眉使了个眼色,周围人赶紧一拥而上:“汪大人,使不得!”
汪洛君皱眉:“什么意思?你这酒楼是个什么高贵地方,我们这帮兄弟还不配落脚了?”
“哎,不是!”唐谦卉赶紧上前给汪洛君递了杯热茶,他温和地笑笑:“汪大人护佑北桓是有大功劳的,只是小店有其他客人,诸位先洗个热水澡松快松快,咱们有暗道,直接进去洗洗澡辽个伤,岂不美哉?”
眼见汪洛君皱起的眉头有些许舒展,唐谦卉僵着的笑才慢慢有些自然。
那紫衫女人似乎感觉到唐谦卉的不欢迎,谁叫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,她抬头一看,就觉得眼前这人虚伪的不像话,冷笑一声就随着其他人一起进了地道。
“大人,那个唐谦卉不欢迎咱们。”紫衫女人悄悄贴近汪洛君,在他身旁低声说了一句,“连编个瞎话都不会,三更半夜的,哪来的什么客人?”
汪洛君把手里的刀捏得紧了些:“谁都能看出来,要不是他这有个暗道可以供我们使……”
他眼中寒光一闪,把刀拔出三寸又塞了回去,低骂一句:“我迟早要砍了这个两面狗。”
医馆内,秦百戈赤着半边胳膊,左肩裹着厚厚的纱布。许大夫笑呵呵地给她旁边的人换药,时不时还多嘴问两句:“什么人砍的你呀?”
那个正在被换药的青衣男子陈璟苦笑两声:“从前两支没闹掰时,我还当他是兄弟呢,谁能想他下手竟一点情面不留。”
“璟兄弟,咱也不至于和叛徒怄气,冥党既已决定了投靠北桓,那两方见面就只有厮杀的份了。”齐赋几乎没有受伤,就帮着端些汤药什么的,听见陈璟抱怨就随口应达道。
陈璟摇摇头:“我从前是真视常箐为亲兄弟,叫别人砍杀也胜过他给我来一刀,这感觉是不一样的。”
乾玉箫靠在门框边抱着剑,静静地听着这些。
被胜似亲兄弟的人害,心中定是有万般苦楚无处发泄。而自己胜作同胞姐妹的便是百戈了,若百戈选择害自己,自己会怎么办呢?
她朝秦百戈的方向看了一眼,失忆后的百戈性子好像要更活跃些,比从前要爱笑,爱讲话。
从前的秦百戈每日都冷肃着一张脸,自己也被她带得不苟言笑。秦百戈五官较硬,有些男子气,个子也高些,从前不爱说话倒真像个少年。现在的百戈明明谁都不记得却好像有些自来熟,跟谁都想聊,倒像一个普通的,轻灵的少女了。
她又想到了昨天在潭边那一战,那时百戈明明喊了自己一身师姐还奋力冲到自己身前,那时的百戈有没有失忆?
还有,明明自己从小同百戈一起长大,她明明有天赋,有实力,却要假装普通,什么事情都表现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她为什么要瞒自己?
总不能,过去的百戈是有想戕害她的心吧?!
这想法一出,乾玉箫但脑子就哄的一下,如一团乱麻搅在一起。
昨日情况危急,乾玉箫只想赶紧到医馆,赶紧让大伙疗伤,便不经思考的一心为秦百戈辩护,此时的她越想越无力,便又忍不住看了百戈一眼。
此时秦百戈因为躺下盖被子时扯到了伤口,正痛地乱喊乱叫,周围人一脸嫌弃,看到这,乾玉箫却不经意的露出一抹笑。
她还从来没见过百戈有这么鲜活的时候,似有几分蠢笨,但又更加活泼。
这样的百戈,应该不会像常箐害陈璟一样害自己吧?
乾玉箫有着心思,眼前似有迷雾裹住,让她有些混沌了。脑内全是关于秦百戈是否危险,是否不利于她,是否现在还在伪装。
北桓,常箐正在忘忧阁地道内用药水泡过的帕子擦拭伤口。他将才泡了药浴,看着身上的伤口边缘都被泡白了,干脆闭上眼胡乱撒上药粉,拿纱布紧紧裹上伤处就要套上衣裳。
衣服上还有血污,他从水瓢里刮了两瓢清水浇上去轻轻揉搓,突然,衣服里有一个硬块,他搓不动了。于是伸手去掏,便摸到了一个掌心大小的陶笛,他赶紧拿出来往胸口上的干纱布擦抹,陶笛干净后,却见其上刻着一行小字:
曌阳四年重阳愚兄陈璟赠予弟常傅阳之。
傅阳,是常箐的字,已许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了。他看着这行小字,不知什么时候,嘴角竟有一抹勾起,但笑过之后,常箐眼里又浮出水光,对着陶笛骂了句:“你要早点出来,也不会闹成现在的样子。”
从前的风冥两支可以说是世上最亲的了,可不知冥支家长柳淮羽受了什么蛊惑,竟选择投靠了北桓,不少冥支的人被迫与从前的好友交战。
或许他们也于心不忍呢,但好友心中的他们已然成了叛徒,对他们的痛恨大于不忍。风支节节攻上,冥支一开始对风支心中并无痛恨,进攻便没有风支勇猛,冥支再而衰,从而竭,现在的下场就是躲在地道里疗伤。
常箐穿好衣服后把陶笛藏于胸口,用手捏了捏,想起昨夜一战,自己与陈兄的互相残杀,差点没掉下泪来。
出了浴池室,外面空间较大,一个大屋内摆着一张方桌,紫衫女人司雨恨恨地坐在桌上:“什么风支?改叫疯子算了!”
常箐愣住,问了句:“司雨姐何故这么大气?我们不也重创对面了吗?”
司雨提起来,鼻涕眼泪一块儿的流,她指着里屋,边哭边骂:“你自己看看!那几个小的,有个被砍着了肚皮,肠子都流出来了!天杀的疯子,咱们本来就大不了一拍两散,他们倒好,不依不饶的追出来砍杀,好啊,大不了拼了算了!”
那几个小的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一批,十四五的都有,司雨都快三十多了,就见不得孩子受伤。
汪洛君在旁边站着,轻轻拍了思雨的肩几下:“咱们也要养精蓄锐啊,这次是那几个小的运气不好,我记得从前那姓秦的丫头眼睛同常人无异呀?怎么这回出来就振得有本事,哪出了问题?”
司雨没耐心听汪洛君讲这些碎碎叨叨的话,一把拨开了他的手,还是没完没了地讲她的:“昨天夜里黑,没看见那几个小的被砍成这样,我就说怎么背着背着背上的小人就这么凉了……我还寻思是天冻的……”
说完直接哭得不行,一下子跑进里屋,继续照顾里面的伤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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